賀鑄芳心苦楊柳回塘
《蘭陵王·柳》是宋朝賀鑄的詩作。 全文如下: 淡煙廣。連蜷如篆幓繚。記越羅雙鸂鶒,曉墮蘋花春濺袖。鵁鶄鸘燕何處,婉娩波痕清湫。 空彯彽,吟蒹葭臯浦。望銷壅,穹壤等閒度。算鮫織風裳,約指金明,舊約年年為探取。 素英還墜,印玉環輕付。渭城移近,青門將近,數未成緑,暗縈寸腸緒。怕輕暝、短楫西去。
此詞以春柳起興,抒寫了詞人內心的感傷與悲苦。全詞情景交融,物我互照,含蓄空靈,意蘊深遠。 上片以春柳之柔弱、宛轉、飄零自況,抒寫了流年之嗟、身世之感。下片化用古人惜春、傷春之意,來抒寫自己空閨懷人、傷別苦愁之情。全詞意象清雅、意境幽深,足可視作賀鑄傷懷詠史之作的佳品。 這是一首專詠柳的詞。起句寫乍春日融景:遠眺處只見廣漠雲空裡,柔絲裊娜隨風縈迴,狀如篆字迴環的便是堤上青青的柔柳。「篆」字在這裡用得頗為費解。實際上一望便知是借字用典。秦李斯為秦始皇小篆隸書,故「篆」字象形取義就是寫出絲條縈迴之形而兼有篆書的字型。通說認為本詞「如篆幓繚」是指柳條繾綣纏綿之貌。但在這裡借「篆」字似更暗示著那垂柳乃是春風中輕盈舞動的青春女性的柔腰。它時而低頭含笑,時而揚眉送盼;裊娜處似有情思幽緒暗暗升起,時而又如琴弦乍斷,如夢初醒般的黯然神傷。「蘋花」兩句承上而寫拂面楊柳之晨妝。「曉墮」二字不但是寫楊花飄墜的景象,而是寫女子的晨妝。「春濺袖」則寫拂面似有春露濺上女子的衣袖,增添了早晨生活的幽雅氣氛。「鵁鶄」以下諸句,忽然一轉,點明春愁的來源和緣由:早先是歡愉的賞心樂事使自己流連忘返;而今是所戀的人早已渺遠,觸景便要生悲。「鵁鶄」、「燕」兩句連下兩個鳥字寫盡水邊禽鳥的歡鳴,都是觸發詞人自己心中縈迴往事的媒介;而鷗鷺相依的自在之狀,更顯出詞人自己的孤單和寂寞。這一切無不迫使詞人去進行深深的自責和無情的自我慰藉。「暗縈寸腸」疑是「暗中縈繞著寸腸」之意。似此隱約嗚咽的言辭中包含著許多難以訴說的悲哀。下片承「暗縈寸腸」展開。由詞人迷離的神思,不禁轉入對往年柔情密約的追憶:想起當初約誓時的情景似乎仍在眼前——初綻的雪花又飛又落,「素英還墜」。或許正是這種愁緒正伴著白色花瓣一起暗涌呢?人還未來信將要回去之時忽然發生轉悟;兩個「輕付」的行為看似容易隨意脫落無餘;其辭語顯疏於形跡之間隱含有深婉意不盡的情致與優美的體態;這正是作者詞風的特長之一。「渭城」三句近用王維詩而兼用樂府古題之意。「行役在外的人總是盼望早日歸來」,但眼前卻仍未有盼到的訊息,「青門」更增添了路途遙遠的傷感;「數未成緑」,雖是寫實語但卻是一語雙關。「數」,即「算」。既可解釋為算計,又可理解為「數柳葉」,即所謂「何可勝數」。這樣寫就使詞的意味更深一層。「暗縈寸腸」在新的境界中又與上片歇拍中的辭語相回應、互相映襯。這苦痛已經縈繞在心頭,難遣難抑了;它折磨著詞人卻又使他無可奈何。「怕輕暝短楫西去」,過片兩句由內心獨白式的描寫轉向動作性的描繪:由於愁